晚且回舟。

晦涩爱意。

沉默陨石会不会撞进深色湖底

*风戏/微量年戏非爱情

*伪现背 少许私设 喜欢一些出道前的暧/昧期

*假薄情真动心

*写的仓促 先放出来以后可能会改

*祝阅读愉快




他像那只漂浮湖面的空易拉罐,水涌进去就往下沉,甘心溺/死在尽头的深色湖底。




严浩翔凌晨两点从走廊往宿舍回溜时被马嘉祺抓个正着。



彼时马嘉祺刚下床倒完一杯水,他抓着玻璃杯问严浩翔干嘛,那双拿惯了话筒的漂亮的手曲起,指节抵在杯沿上。严浩翔盯着杯口氤氲的热气忽然想起来练习结束后马嘉祺被声乐老师勒令只许喝热水保护嗓子的那天。那天晚上严浩翔第一次仔细看清了马嘉祺下颌右侧上的那颗小痣,近到呼吸都打在上面。



严浩翔收回目光时开口说他也要倒水。他想不出也不想拿胡诌的理由搪塞马嘉祺,但相比之下他更不愿意亲口向马嘉祺承认这已经是他连着第四个晚上失眠的事实。



小组公演逼近的整整一周,严浩翔恨不得把每晚渐暗渐沉的夜色撕出一道豁口。熄灯后他闭上眼就会想起这之前白天的练习室里他唱那句“陷入泥沼中又后悔”时于马嘉祺目光交接中几近触摸到平静水面下那片名为马嘉祺的深色湖底。



他不敢再看马嘉祺的眼睛。当天晚上他被那双漂亮的手掐着下颌抵在楼梯转角后,马嘉祺同他接吻时他闭了眼,好像这样就不会一头扎进未知水域,持续下坠撞入痛的包围。



马嘉祺对他的回应并不感到意外,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将手中的玻璃杯递给严浩翔,连触碰到他凉透的手指时也神色平平没什么表情。严浩翔蓦地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烦意乱,那些他吹了大半天冷风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繁杂思绪像堆砌积压已久的骤雨般倾泻而下,而他像沾湿双翅的蝴蝶忍受着被如针雨脚撕扯剖析的剧痛,快要忘记呼吸。



严浩翔接过杯子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拿杯子的手无意识地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但马嘉祺知道他没有在赌气。他喉结滑动几下最后扯了扯唇角勾出少有的真实的笑——反正严浩翔看不见。



“早点睡。”他往前走几步,与严浩翔擦肩时又开口。



“别怕。”他说。



/

马嘉祺将热好的牛奶拿出来时严浩翔还没醒。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渍,任由丁程鑫刚刚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无数次重播。



严浩翔昨天睡得晚,宿舍早上准备的热牛奶凉了大半时他还没转醒。丁程鑫就看着马嘉祺不动声色把牛奶拿到屋内,翻出电热水壶烧水重新给严浩翔加热。



丁程鑫一边往衣架上挂衣服一边时不时瞟他几眼。马嘉祺没回头,一阵兵荒马乱的衣架落地声和碰撞声之后,他终于等到对方毫无预兆的开口。

“真想清楚了?”



话音落下后的这段时间两人谁也不再有所动作,水壶咕噜咕噜响个不停的声音像是它被时间拉扯向前的摩擦,到头来终于被沉寂吞噬殆尽。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甚至也许几个世纪那么长——但马嘉祺不知道几个世纪有多长,所以他只是数着自己的呼吸,快要混淆数字时他终于像缴械似的很轻地摇头,动作幅度小到丁程鑫几乎以为那是他盯马嘉祺盯久了的错觉。



但丁程鑫又确信那不是——他奇怪自己和马嘉祺这般天衣无缝地默契,自己却为何从未斟酌过他和马嘉祺,谁与严浩翔更近。



丁程鑫点点头。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壶里的水依旧咕噜作响。马嘉祺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抱臂注视着眼前的一小块墙壁听丁程鑫平铺直叙,听他说马嘉祺进公司前那些混沌的细枝末节,听他说严浩翔不愿意做他最爱的弟弟了,听他说严浩翔不再是严浩翔了,严浩翔也不再叫他“阿程哥”了。



马嘉祺平静地听着,听见丁程鑫大段大段地停顿直至声音染上哭腔。



马嘉祺最晚一个认识严浩翔,在被宣布恢复练习生身份那天的夜里凌晨三点,从丁程鑫一条一条六十秒的语音条里缝缝补补拼凑出他在严浩翔那几年生命中所缺失的部分。那天晚上丁程鑫难受得实在受不了时来他房间找他,那时他们还在重庆的宿舍里——想来这个地点承受了太多的仓促分合阴晴圆缺,几度被压得接近分崩离析,所以谁都不好受,谁也喘不过气。



那会儿马嘉祺也是静静地听他哭,偶尔给他擦眼泪顺背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丁程鑫很久以前说他薄情不假,他马嘉祺从始至终深思熟虑如履薄冰,也从来没有体会过丁程鑫口中矛盾又拉扯的痛。他从未恨过人更不曾爱过人。



所以他的小心翼翼一旦被打破,就像被突兀洋流冲激裹挟着卷离鱼群的鱼,再难找到原本的朝向。



丁程鑫最后小声说了一句马嘉祺我好累,一直沉默倾听的人微怔,丁程鑫不会看到他眼中的异常。



“我告诉他别怕。”这句话的尾音被淹没在水沸腾的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抹掉了声音里掺杂的不明情绪,像极寒的高空中还未落下就褪去棱角融化成水滴的冰晶贪恋了温存。



从何时动情。



/

严浩翔想他那时候大抵是爱惨了马嘉祺的。就好比他十四岁那年只身站在异国他乡的蹦极跳台看到马嘉祺跳就跟着跳下去。他像那只漂浮湖面的空易拉罐,水涌进去就往下沉,甘心溺/死在尽头的深色湖底。



从出口出来时他如释重负地上前与马嘉祺并排,严浩翔问他怕吗,马嘉祺沉默两秒说怕。



然后严浩翔笑了,笑得像一片舒展开来的漂亮薄荷,被风吹得眯眼。



再后来公演结束进后台时严浩翔安静得像块垂睫的易碎玻璃。他看着马嘉祺跟在丁程鑫后头往外走的消瘦身影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眼前那人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但严浩翔那时以为不可能。他最终没看到马嘉祺红眼,拍摄结束后马嘉祺在后来某一夜的床/上让他别去看他就不看。严浩翔在很久以前曾执拗地认为自己心里那块地方配不上马嘉祺,他在最初时把马嘉祺视为触不可及的神祇,所以他理应不会哭,更不会坠落神坛来爱一个人。



但马嘉祺不是神,严浩翔也再不要他做神了。



于是马嘉祺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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